昨天夜里下了一整夜的大雨
天亮后也没有停歇
今天米饭里有泥土的味道
我预感，太阳和雨水混杂的
日子快要到了，这多么难受
你知道的，我喜欢把饭和菜分开吃

空气里全是雨水的味道
敏儿，生活就是从一个雨滴
走进另一个雨滴
假如我一直这样下去的话
在通往某个路口的马路上
爬满恶心的蚯蚓
它们从土里出来，企图
爬过雨水和雷电的夜晚
到哪里去透口气，结果都死了

总有些被遗忘的烟花
在新年走远的夜里升起
放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光，这又是为什么
就在几天前，他们给了我
一串祈过愿的铜钱，要我带在身上
可我不喜欢，敏儿
我不喜欢那些附带的过于美好的
祈愿和祝福

我还那样，喜欢在午后无所事事地踱步
偶尔想一些遥远的、没有意义的东西
比如南大洋上
一只肥胖的海豹艰难地爬上冰面
不远处，鲸群刚刚劫获一块蓝色洋面
还有，亿万光年外，一颗星球
摇晃一下骤然熄灭。或者不想

……

可是敏儿
黄昏已近，明天更远了
又一个闪电从云里栽下来
我有些害怕
敏儿，我现在就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