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青石板，纹理
清晰如血管
几千年前的蝴蝶还在飞
 
一条鲤鱼，在振鳍
忘我游动，仿佛还沉浸
在亿万年前浩瀚的海洋里
 
而我想的是：它究竟是如何
从一块岩石里脱身的
 
大路当中，它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它的盘踞
让整条古街都用鳃呼吸
 
在青石街上徜徉，我一再出神
用了整个下午，才把探出的身子
收回到现代文明
 
一条鲤鱼足足用了
几百年，才让一座古镇
学会了用肺呼吸
 
◎在黄姚古镇遇见一棵古榕
 
那么多的手指伸下来
到底想要抓住什么
 
树下陆续走过
一群轻飘飘的人
 
根须一再弯曲
它身旁的一层空气
几乎被打成了圆
 
还好，始终没有打成结
始终为时间留着一个
明亮的缺口
 
我也有结，在黄姚古镇
我能不能借一棵榕树的手
放下人类几千年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