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日记里与你对视（组诗）

文/北城

望故乡

目光忧郁，一杯倒不尽
愁。越过大漠
缄默，千里之外

村落，是一杯挂在心上的酒
一团火，在乡音里
上釉故乡
烧成生命的陶

云，不再轻盈
水愈加沉重
关不上门的谎言
泪光打湿了窗


旧日记

沧桑，沿着脊背蜿蜒
封面是四十年前的天空
云打着日子的补丁
我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桌上，半截豪言咳嗽
一碟咸菜就着明天
半杯酒喝到天亮
几年离索，指尖在扉页上
敲打着结局

拭去冰刃上的寒光
嘴角上露出一丝暖
回望一生的相守
漫过全部等待

一叠时间的残骸上
站起来一个扭曲的自己
越过廊檐间的勾心斗角
一直把你藏在背影里


对视

对视，往事在目光里迷离
醉，是时间酿的酒
灵犀一点，融化了内心的冰雪

风吹诗叶，无法撼动
断崖式的绝唱
音节在半空荡漾
一匹马从孤独中醒来
接住了目光里的那片海

含羞，低下头
把根扎进漆黑的夜
独饮霓虹深处那阙如梦令
去收获平铺直叙的灿烂

对接心灵
去丈量一杯酒的距离
印证斧凿的命运
印上家族的胎记，写进独家秘笈


逃避

跃马，逃离
身后尾随的目光
封存故事的全部走向
拒绝杂音，让耳边全是风声

把盏岁月
皱纹里原音的纯朴
放不下对时间的依赖
却被一场凄风苦雨打回原形

孜孜不倦的陪伴
无法接住失望
挥发全部宽容
也无法原谅自己

一往无前，逃避
把自己拒之门外
目光拐弯抹角
沿着另一条路返回


深处

局，以酒的名义
桌上，动过的江山
卷起千堆雪

谁是谁的酒
痕迹，梨花带雨
借口，面面相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端上最后的那盘羹

逃离。告别纠结
在一大堆理由中找到一个可信的托词
咳嗽，年事已高
耳聋眼花间自顾卸妆
然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入夜，趟着浅浅的月色
独自走进日子的原风景
把一个词真正打开
深处，被一片久违的朴素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