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用粗糙  关节凸起的手
写下一页页信笺
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
贴上邮票   再用力的摁一摁
一遍又一遍的订对那上行的地址
仿若女儿幼时的脸
最后把它完全封好粘紧
握在手里   象是女儿
执拗的头发    被母亲的手梳理
造型

邮差送来的时候
我总是第一个看到的是母亲的眼神
然后是手     再后是麦香和阳光的味道
最后是那条路    那条下车通往村口  
母亲用自行车载我往返多次的路
白亮白亮的映着月亮

多年过去了
母亲带上了花镜   瘸着腿
手里再也握不住阳光
那条路被涂上了漆黑的柏油
信件还在老抽屉里
装着岁月的疼痛

只是现在
我用母亲的眼神
不算圆润  关节有些稍大的手
一字一字的敲下希望
送去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