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张克明

一只鸟,深夜飞进阳台,啁啾两声
我断定它在梦游,因外面有风雪
儿时饥肠辘辘,夜里下炕直奔锅台
梦说,锅里有红烧肉
而今营养过剩,梦把大鱼大肉全部赶走
宠物狗闻到鸡蛋黄的香味,转身就溜
它的梦,无疑也把鸡蛋拒之门外

弗洛伊德解梦摆活得有点离谱
老庄连蝴蝶和鱼的梦都说得门儿清
无疑他和它们一样好奇,至纯,天真和快乐
惹人着急的梦也未必一无是处
存折里有一笔可观的数字,梦里大喊抓贼
真实的贼刚一探头就望风而逃
物质世界直白枯燥,梦乃人生的童话
想要的一时得不到,梦就来给你圆梦
一旦好梦成真,真的东西就遁出梦境梦
于是,新的梦取代旧的梦
高雅的科学艺术,凡俗的柴米油盐
都要有梦陪伴
我们的月球车叫嫦娥五号
美国的登月卫星叫阿波罗
红楼上那些沉重的事也叫梦

除吃肉外,儿时也常作梦飞翔
老来再也找不回梦里飞翔的感觉
我相信时光有重量,梦的翅膀不堪重负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抑或,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圣贤的智慧能让梦飞翔

小区公园里有一片玫瑰花,开得灿烂
我去给它们戴口罩,一下被刺醒了
中枢神经的快乐素泛起浪花
路过那里,再也不会对它们的笑容视而不见
夜晚,我走上阳台
那只鸟为啥没来,只听到几声啁啾
孙子过来警告
此刻练歌扰民,此地严禁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