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些高处的核桃板栗，就让我来攀摘吧
但你要用你的小手或者围裙
从下面接住它们，不让它们滚到泥浆里
然后我要看着你的粉手剥开它们
看到你的手心如何被染成墨黑
如葱的手指被刺扎出鲜血
然后我要你放进我的厚嘴唇里
让我吮吸你的那些疼，让我疼

做这些的时候，我们的孩子
就在旁边的白菜地里奔跑
他脚下是干净的泥土，他的脸上也是
他在叫着要你手上的栗子
他还不知道你手指上的伤，已被我用嘴唇
厚厚地包裹住，他不知道
这一堆坚硬的核桃板栗
将被我们熬成过冬的甜糕
2018.1.2

二

闲下来，我要看着你搬来那些粗重的旧木头
看你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比比划划
看你把它们架起来，搭出草棚子的形状
看你搬来沙发，做成一架笨拙的秋千

你在上面飘起来，我的小仙女
那些风吹起你的裙子，让我有了一丝丝妒意
你肆无忌惮的笑，内力十足，完全不淑女
十步之外，我已受了深深的伤

我只得转过头，去看看斜飞的燕子
看它们双双飞过村头的杏枝
它们的翅膀上，一场暮雨就要来了
现在，且让我到你的草棚子下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