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
住宅小区
和烈士陵园
 
在一条浅浅的小河边
在一座高高的马鞍山棱前
在一片开阔地带蓊郁的丛林中
 
公园最大
住宅小区稍小
烈士陵园的位置最高
但却最靠后占地的份额也是最小——
 
曾经，像大漠黄昏里寥落的烽烟中
剩下的最后一个占据的高地
俯瞰着冲锋号吹响前
战场上无边的广袤
肃穆宁静
和寂寥
 
如今阵地上只剩下最后一道堑壕
可逼近的不是坦克不是装甲车
是蜂涌的推土机和挖掘机
疯狂的吼叫粗重的喘息
和嗜血啖肉的
撕咬
 
可这回再也没有邱少云式的超越极限的坚忍的潜伏
也没有黄继光式的一冲而起的山岳般的扑倒
更没有杨根思式的赴汤蹈火地纵身一跃

只有在有墓碑和无墓碑的掩体里
把有姓名和无姓名的躯体
都蜷缩到最紧
朽灭到
最小

小到
你走过路过
也不会被轻轻惊扰
更不会被无意地突然唤回
甚至连留意也不会再留意到

其实，被铭记的灵魂
更无需占地
一分一厘
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