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江怀古


一

我看见，那苍茫的江面上
有一艘孤独的木船，在波涛中摇晃

我听见，那哀怨的星空下
有一个寂寥的身影，在江风中吟唱

汨罗江，这涌动着爱国光芒的圣洁之水
从2300年前的史书深处汹涌而来，荡气回肠


二

看啊，那飞溅的波涛里，有无数条鳊鱼在跃起
看啊，那猎猎的江风中，有无数只白鸽在飞翔

是什么让你剑指权贵，怒目相向
是什么让你以身殉国，绝然投江

你说，冠帽之前，要拍净帽子上的灰尘
你说，沐浴之人，要穿清洗过的干净衣裳


三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忧国恤民的吟唱，回荡在每一个热泪盈眶的端阳

吾不能变心以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
九死未悔的誓言，烙印在每一个华夏子孙的心堂

没有谁能忍受清白之躯蒙受尘垢的玷污
哪怕与一块石头为葬，也不苟且于肮脏的庙堂


四

《离骚》《九歌》《天问》《九章》……
每一部辞赋，都是你赐予后人的旷世华章

昔人不再，而祠堂依然肃穆，江水依然苍茫
纵有浩繁佳篇，都不及你江水中溅起的那朵浪花滚烫

江山已非昨，楚宫俱灰灭
那些香草美人，仙子灵兽，还在混沌之境徜徉


五

今夜，我要等到夜色瘫软下来
等到江水沸腾，等到石泉迸裂，等到春暖花开

我要择一座静穆的幽篁之所
在一个不再昏庸的国度，为你备好雄黄酒

举一片青云，濯沧浪之水
和你一起，抒写人间亘古而悲壮的诗章


2020年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