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尼山圣境的想法

作者:海宾

我以为是洙泗书院的扩建版
像原来那么幽静
幽静的只能听见风吵吵鸟
水吵吵鱼，虫子吵吵树
脚步吵吵心

我以为那才是尼山该有的样子
朴素小山环伺着圣人的出生地
水库里浸润不可思议的传说
村民生活慵懒，如无欲无求的雅士
千载不变。山顶上盘桓的祥云
也还是圣人诞生时，庇佑他的那片

看完新建的尼山圣境
第一个感觉就是太有钱
宛如封建帝王的行宫
第二个感觉就是太亮
电光火石充斥着所有空间
第三个感觉就是太聒噪
登登登登的古琴之音
像蛇的信子窥视凡夫肉体

及至喷泉激光的表演
光线水帘密布
整个尼山山区
笼罩在撼天动地的音场中
镇慑住鲁源乡夫子洞

我感觉我不能撒谎
违心的赞美它
虽然我只能用眼睛看
而无力改善这一切的假象

20201016

梦见

作者:海宾

能把梦境记写下来的人
不长寿。
我读一个远房亲戚的梦境录
它给日记取的名字
叫《草梦》

他梦见发小让毒蛇咬了
发小拖着蛇，像拖着一条长绳
他们小时候用长绳拾杨树叶
一头系一根铁签，一头打一个死结
铁签穿过杨叶的中心
一片叶一片叶的往绳子上撸

秋天下了冬天的雪
杨树叶子黄黄的枯萎
正好拾到家里当柴火

他记写道:他梦见一顿饭
吃的全是白面馍馍
他死去的祖父央求他
给我一个吃好不好

他梦见过年，民兵背着步枪
吓唬他不许烧香叩头搞封建迷信
他梦见南去的大雁栽死在
冬天结冰的沂河

他在《草梦》里记写
遇见打仗的梦境
死的全是小学时的同学

他还梦见星星落进包子里
剁成了肉馅。梦见
大象跑上大成殿撒泼
苍蝇在玉米粥里挣扎

我这个亲戚十八岁
当一家小学的校长
二十岁那年撒手人寰
他最后一页写着
活的太在意
有违玉皇大帝的本意

2020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