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往有所不同——
绳子未兜住屁股，而是勒紧下颌
两条腿，哦，还有舌头，直直地悬在外面

在生产队草料屋，凤坡叔
做了最后一次示范
高难度动作，吓得我魂飞魄散

那些年，多少木讷的凤坡叔
拉长笑声的摆幅，教会我
荡离清苦，落寞，荡过草本的童年和少年
于己，却偷偷剪短残生
荡开U形的饥饿，病痛，悲伤
荡出一切让人绝望的羁绊

此后我再也没有荡过秋千
即便颠簸的生活把夙愿荡来荡去
最终又甩在故园
除了害怕荡回那段岁月
还怕一抬头，再看到
有人荡离人间
2020/10/6


剥洋葱

剥掉松弛，褶皱
再剥掉晦暗
露出凝脂后，一种带针尖的味道
将眼神刺出弧形的痛

像月光剥开黄昏，她用纤指
一层层剥着洋葱
剥开旧时光里的丰满，光洁与紧致
剥出合卺后挤压变形的泪腺

跟洋葱一样。心事重重
女人，也有低得可怜的泪点
仿佛带根号的质数
不停地，剥着被困的今生
20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