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疤的乌和木羊毛剪,
在笑声中剪断了两股。
一股老炉的长烟,没飘出窗花就下潜,
烟袋子烧了没,老灶烧上去黑灰。
胖老娘的捣衣杵,从他出生砸到过了时,
过时就生上烂蜂窝,
烂了子女们了结的生命的余烬,
在灶里烧到过了时。
两股售卖成捆,装进蛇皮袋不晓得去向,
和老去一样,在新生里没了去向。
儿孙的大踏步一样,
在出生时踏进新生的丰腴,
上车就踏上绵密的醉日里。
一圈盖过一圈地踏进遗忘里,雪藏里。
老刀疤的老瞎眼,
失却迷幻般扩散的角逐,
那牛路像他的额头一样光鲜,
村道和摸胡子一样门清,
赶起羊快得像日落,
剪起羊毛又利得如同严冬,吹进豁牙的一股风寒。
抖嗖嗖缩到炉膛的一个老光头,额纹刻得像不属于他的,
是属于刀客的一抹寒刃,只在不留情面上颇得建树,
属于年代的滚刀,滚猪皮牛蹄,滚进新时代,滚死老一代。
属于他自己,在炉边缩进烟管的狂欢。
老刀疤一死,牛羊都在狂欢,
剪下来一半,烧成抚摸,
剪掉另一半,埋到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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