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扇窗会为你永远开着

昨夜又做梦了
母亲推开窗喊：
靠路边走
小心车子

我大声地答应着
虽然我知道她听不到
我真想回过头再看看她
虽然不需要
因为窗前的形象早已深刻在大脑

母亲得帕金森病很久了
半天移不动一步
她不时地捶着蹆
我这蹆呀
我怎么不去死

但是我每天早上去上班
她总是站到了窗口

母亲的病到后期越来越重
甚至连儿女都不认识了
我下班再迟
都赶回家陪伴母亲
晚上我睡在母亲隔壁房间

我睡觉呼噜声很大
那个寒冷的冬夜
有一只手伸进我熟睡的胸膛
像冰一样
我一激灵猛地坐起
随手挥到了一张脸上
打开灯
母亲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床前
委曲得像个孩子：
我想摸摸鼻子
看你有没有气了
因为她没有听到打呼声
虽然她糊涂了
但她依然记得那声呼噜是她的亲人

母亲离开已经很久了
每次走过那扇窗前
我总是不由地抬起头看看
那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