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端午节的中午
他在洗碗
她在换睡衣
儿子在书房里写作业
熟悉的敲门声敲出了她
一脸的不高兴。挖掘机一样的目光
似乎要把他连根拔起
他把双手从池子里捞出来
在围裙上抹了抹
小心地打开门
低低的唤了声“母亲”
母亲从肩上卸下一只鼓囊囊的蛇皮袋
像背台词一样的指着说
这些都是我和你爸亲手种的
没打药，但小心有虫眼
洗尽了再吃
你爸的摩托车还没有熄火
就在楼下等着
孩子写作业我就不打扰了
记着中秋节开车回家一趟
那些酸的、咸的、半酸半咸的
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望着母亲踉跄着远去的背影
他胸中涌出了两条久已干枯的河
一条叫父亲
一条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