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叫声回荡山谷。那是一个
靠在岩石上一脸恐惧的孩子
那岩石略低于远处的山峰
群畜奔跑，风雪砍断铁索
靠在岩石上的孩子
其实是一个画像。他旁边
有松枝和昆虫，还有一只圆口坛子
这是一个人假设的圣地
或是移动的房子。他只想独处
艾瑞克，这是那个画像的名字
一个男孩儿或男人的名字
他有一双酒窝但几乎不笑
他内心有群畜无止境地奔跑
风声被涂上黑色，风吹着
他便长出松果，成为父亲
群畜奔跑，他听到
胸腔发出被撕咬的叫声



2



那畜类疯狂嘶咬一块石头
而石头仿佛刚刚睡醒，它
饮着清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乌鸦啄它，乌鸦说刚刚有武士
制造了血案，还制造了一场雨
那畜类就在门外，畜类的影子
遍布城堡。黑夜的长发
缠绕石头的脖子，石头被捉拿
喜欢木梯、白窗棂和锯齿的人
发出哭泣。喜欢孩子双眸的人
发出哭泣。走出贡果里的烛光
与日光重合，它被挂在天上
人们不再害怕尽头。畜类
退回自己的骨缝，吃掉自己
石头接受了血案、雨、木梯
白窗棂和锯齿。乌鸦饮着
它饮过的清风。黑夜编起发辫
钟声彻夜，祈祷彻夜



3



去吧，骗局。他不向你证明
他不必控制，他对恐惧已毫无印象
幻想的手臂，抽打影子的暴雪
他摘下黑麦穗的帽子，熄灭铁钉里的炉火
他举起的头颅曾是自己最重的刑具
看吧，那些熟悉的人都低着头
以剪影的样子挨排坐在树林里
他们早已不再呼吸，她们
裙子上瓷器的印花托着肥大的虫影
去吧，骗局！被困在纸杯里的少年
走出来已万木枯竭。做你清泉边
一只木碗吧，或两三只动漫的小鸟
炉火故意烧红铁钉，黑麦穗发出香味
他无须控制，他对恐惧已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