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意味着霉运,没病也要疼痛,
风湿是内外的不谋而合。
尴尬的不仅是淋雨,还有埋伏的暗算。
雨下到成为一种背景,
就把外部都消融在这背景里。
只留下我们,一小撮幸存者,
围着炉火旁边,讲述灾难,
串联起内外部环境。
花是世界唯一的避难所,
伞的作用,保护摇摇欲坠的大地,
支一根支护桩给地球,
织一张蜘蛛网给宇宙,
讲一个上帝或者先知的故事给全人类,
放一只蚂蚁在地图两端。
把母亲和父亲放在相框里永远带走,
梦是唯一的语言,
无论是对外星人还是上帝,
如果不睡觉,就永远没有机会遇见。
昙花,与梦的配方和做法一样,
永远不出现在清晨,花已经开过。
为失眠人发明的一处梦境。
川端康成失眠者憔悴的面容,
发现花未眠,如同发现新大陆,
他据此可以说世界的存在得到验证,
因为他老是不定时醒来。
而我的梦境,从根上就与之不同,
它只和白昼相关,比如诗歌,
其实无法在醉梦中,领取李白身份证,
要永远不老实,杜甫的得意和刻薄。
自杀者的面容渐渐清晰,
而大人物的脸孔模糊,发现前路无人,
只有一个自我在镜子里,拦住老虎。
狂躁犹如吹风机在我耳边,狮子的怒吼,
蝉鸣的不满,在夏日清晨覆盖听觉,
在雪地里醒来,没有痛觉和冷意,
我伸了个懒腰,在雪上翻滚,
像薄沙一样把我覆盖,这干燥的时刻。
接近死亡的恒心。
蝉鸣在雨天的深夜,鬼叫在正午时分,
你换上背心,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在端正心态之前,戴上帽子和头巾,
正午与太阳对视,与泥石流奔跑,
直到眼睛出血,口干舌燥。
月亮无法安慰愤怒,
你躺在水下石板路,
哭得像个没人管的孩子,
深秋萤火虫围着火炉活过一晚,
光亮如同神情般消逝,它或许来自地狱,
会一直围着你,直到你承认
所遇之人皆非所求,
看的书都是刑具,时刻折磨着你的灵魂,
你的灵魂和你的阴影连成一片,
无法分割打磨。
从这一刻起,离群索居的灯一直亮着,
远走他乡的鞋也一直放在柜底。
你的出生证写着成为诗人,
你的墓碑上刻着小人勿扰。
诗人的命运是,上完班独自回家
面对空无一物的房间,
进入后就再也出不来。
黑洞像磁铁一样吸住精髓,
带着灵魂的外衣,拼命往外拖。
望不到边的水帘一直延伸到
黑暗中的影子,
世界上相反的我被迫从镜子里跻身,
风吹散了灵魂,鬼是风做的裙子,
雨停了,就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远了,
我望着雨下在家里,没有屋顶的房子,
从未谋面的邻居翻过墙来,
笑嘻嘻看着我在洞里打滚,
像个和尚或者老鼠。
警察给所有人口编个号,
仅凭简历无法进入内心,
你无法知道她为什么隐居而他又为什么自杀,
或许隐居还千万个理由,或许自杀没有理由,
海子走在山海关上,也许一个回眸可以叫他回去,
但川端康成的死却是注定而平静,
谁也劝不了,一个慎美的人。
戴上眼罩开车,一个劲地打出溜滑,
在雨夜空旷的街道,
你不敢停下来,停下就是死亡气息。
戴上口罩吐痰,冲着天空和深渊,
没有感性的飞沫。
一阵阴影冲过来把我盖上,
犹如尸帘遮住眼睛,已看不见。
晨露降落的瞬间,有某种东西确定了,
犹如人呼出最后一口气,
然后是寒冷,彻骨的寒冷。
在黑暗中摸书,我不是盲人,
也摸到了灵魂的边角料,
像盲文一样刻入内心,
这本书是言情小说。
积雨云路过的黑暗瞬间,
拉斯柯尼科夫杀念在心头闪过,
隐瞒心理的小鼠,
静止和恐怖形成对称,
你不敢打扰空气中的蜉蝣。
隧道,山的内部如此冰冷,
穿过洞穴,覆盖内心的积雪,得到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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