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像利箭一样
将它们个个射杀了
刚放学，他就听到了几里外的鹊闹声

……
那是十多天前
妈妈摘柿时，青的留在枝上的

妈妈还说了：
看好卖了，
给你买个自动绞笔刀……

他扑入
奶奶旧褂子襟上
一排的一座暗扣子里
从扣眼里掏出了十多前做的
——一张弹弓

书包
都没有来得及放在扣眼里的大桌上
使劲拔腿，悄声地逼近了
土屋子后面的一棵高大的柿子树

拉弓，斜眼
恨着气的嘴里还在轻声地
咕噜着……

“啪”一声
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到
……
拐过土屋
迎面飞来一只瘦小的黑蝴蝶
还有
还有一条小小的黑狗
也如一只雍肿的黑蝴蝶急滚过来

哥哥，毛豆；
妈妈刚在锅底烧得……
“扑嗵＂一声
瘦小的黑蝴蝶摔倒了

他赶忙跑过去
把“摔倒”抱了起来
眼却吞着梢尖上惊飞的一群黑鹊

心
却在滴血
一滴追着一滴
我的自动绞笔刀没有了……

双眼委屈地鼓满了泪
一脚踢开了小黑狗
犹如一只黑蝴蝶
轻盈的黑蝴蝶
不，不是的
更像一头黑色的，锋利无比的箭头
直直地射向了没入了远方的黑点
——一群偷食得手的黑喜鹊

但“箭头”
只是“嗷嗷”地叫了两声
(平时都是一声)
多一声都没有
它知道
要多叫了
主人肯定会更加生气
我还没有真踢到你，就给我装……
随后可能真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一脚
乖乖的
假装着蹲在一边

“箭头”知道
主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舍不得踢自己的
就跟往常一样
但这次也不能怪主人，
上学前交待好的：要是有鸟儿偷吃柿子，
一定跑回永告诉妈妈；
都怪小主人，硬拽
着我陪她吃焦香的黄豆……

2020.8.9改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