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当我想批评你的时候
我的指尖在键盘上痛得纠结
我怕损毁了
那些辛勤奉献在校园的园丁形象
我怕惊扰了
天国那些燃尽烛光的魂魄
可另一个声音
又在脉管里呼唤
你曾经是个战士
如果还有点良知和血性
就不能不说

从上小学那天开始
老师在我眼中
就是一块碧透的蓝天
从上中学那天开始
老师在我心中
就是一片圣洁的云朵
从上大学那天开始
老师的一举一动
就是我终生学习的楷模
 
记的一个乡村女教师
是怎样
背着残疾儿童爬山过河
大雪天
她在前面趟路
让后面的一个个笑声
愉快地踩着她的脚窝
直到自己也瘫痪在床
还不忘叮嘱接任的老师
去接那个残疾儿童上学

记得一个上海大学生
自愿到西藏支边教学
他把一个个学生送进大学校门
却没能把自己的父母送进天国
趴在被窝里的眼泪
润湿了一个个愧疚的叹息
直到有一天
他也倒在讲台上
还用半截粉笔
捂着骤停的心窝

这一个又一个老师的形象
似山泉一样清澈
如高山一样巍峨
有时是燃尽的蜡烛
有时是荷塘的月色
有时是沙漠的胡杨
有时是天上的星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这些玉洁冰清的形象
变成了人们鄙视的碎片
在孩子们的眼中
你不再是报刊歌颂的烛光
你用白色的粉笔
在黑板上演算方程式
钱的多少
成了讲多讲少讲好讲坏的秤砣

听听一个孩子的哭诉吧
我的父母出外打工
一手拽着晨曦
一手扯着月色
疲惫的身躯
伴着病痛的折磨
每月的微薄收入
要分出一半让我参加补课
他们吃的是最低档的盒饭
过的是社会最底层的生活
老师啊
你用我们父母的血汗钱
买了新房，又买了新车
我恨你呀
就是我能考上大学
这种恨也难以磨灭

听了这个孩子的诉说
我无法冷静
也无法沉默
老师啊
别怪我批评你的言辞过于激烈
你忘了
趋圣贤之道
践君子之行
方为人师
这是师祖孔圣人对你的训诫
你忘了
正其道
善其德
端其行
这也曾是你要求学生的做人原则

今天，你的行为
摧毁了贤者为师的理念
就像阳光失去了温度
月色失去了皎洁
我不知道你站在讲台上
还会不会讲
身教与言教含义
但我知道
在你课堂的空气里
已不再弥漫靓丽的彩色

老师啊
你知不知道
当你用吐沫清点灰色的钱币时
罪责已经代替了你昔日的光泽
当你驾着汽车逍遥游时
你的灵魂
已被碾得七零八落

老师啊
你想没想过
当你退休离开讲台那天
你“桃李满天下”的学生们
不会再从四面八方赶回来
为你的生日祝贺
你会像犯了罪的幽灵一样
被遗弃在充满铜臭的角落

老师，别怪我批评的语言
这样刻薄
刺痛你的同时
也在刺痛着我
因为
我——
不愿把道德的标杆从心中拔掉
不愿让灵魂工程师的灵魂沾上污浊
不愿让圣洁的职业染上病毒
不愿让高风亮节的翠竹失去气节

所有的这些不愿啊
都源于对你的尊敬与热爱
我曾经也是你的学生
现在已成了花甲之年的老者
请接受我曾经的少先队礼
并诚恳的敬告你
不要再被金钱迷惑
教育是国家的命脉
为了你，为了我
为了整个民族的未来
老师，你别再这样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