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室内温度正好
拉上窗帘灯光柔柔地催人入眠
老汉斜靠在沙发上竟迷糊过去了

老汉隐约听到有轻微响动
他坐直身子左右环顾
我怎么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呢
真是让肖二姐笑话了
这屋子里的人呢？她们都去哪里了
刚才女儿还在帮着收拾饭桌，外孙呢
她们回家了？也不喊我……

闹笑话了，闹笑话了
第一次来肖二姐家竟喝飘了
唉！肖二姐的菜弄得真巴适……

老汉一面身站起来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他伸手推开大玻璃又赶紧合拢
心里叽咕:我真笨！空调开着呢
老汉很不喜欢这玩意觉得"闷”
儿子要给他房间装这玩意
他吼儿子:有电扇就很好！

今天真是奇怪了
神不知鬼不觉竟被女儿"牵"来了
一进门外孙直喊肖二姐叫"外婆"

从客厅望去这屋子似乎很宽敞
这七十平米的小户型设计得妥贴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阳台
这客厅好像比他家的客厅宽敞呢
老汉正想打开侧门去阳台看看天色
肖二姐进来把大玻璃轻轻推开了
她喃喃细语:才七点过，早着呢

老汉一回头和肖二姐四目对视
老汉一激灵浑身颤抖手足无措
肖二姐微微一笑，垂下眼睑……

肖二姐轻轻说:我们去走走
老汉的脸燥得赤红急忙说:
肖二姐，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看你，天色这么好，送你回去不行么"
他也不知怎么地竟同她一起走在大街上
晚风阵阵夜色撩人天边那片潮红辉煌……
临别时肖二姐握着他的手:″你这人踏实……”

我踏实？肖二姐呵你让我这老脸往儿放呀！
当年我复员回村就立马和邻村姑娘结了婚
你去新彊我不闻不问连告别话语也没一声……

老汉要比肖二姐大五岁多呢
小时叫″肖二妹"而今叫"肖二姐"
小时他们是邻居亲热得两小无猜
以后是越大越生分越走越远疏呵！
肖二姐和老汉幼时初情被岁月吞蚀
一个贫农的儿子咋可娶地主女儿！
可怜小小"肖二妹"受尽欺凌坎坷人生……

两个苦命人儿面对面站在大桥上
眼望着那长河落日思念明天朝阳
老汉说如今日子好了她含泪点头

肖二姐的家和女儿的家只隔一条街
开发工业园区女儿和儿子在镇上买了房
肖二姐是孤单单一个人回到老家的
她的河南丈夫的骸骨留在了兵团大地上
儿子大学毕业后就在北京工作生活
儿子儿媳要退休后的老母亲去北京
肖二姐执意要叶落归根回老家住下

老汉推门进屋一声不吭
外孙跑来大声喊:″外公，外公，外婆呢！”
″哪里有外婆嘛”！女儿大笑道:″您装糊涂……”

其实，女儿也是一片孝心
他和肖二姐是阴差阳错呵！
年青时没能走到一起，老了，还别扭……
自巳是怎样过的肖二姐又是怎样过的呀
两个苦命人啊！如今的日子好了有盼头
流去的岁月谁能追回只要而今好好珍惜
你看那盛夏之花多艳丽定有秋日丰盛果

夜里老汉翻来复去不能入眠
他仿佛还揑着她柔柔的手掌
耳边响着她羞涩的声音:"你这人踏实……"

老汉索性坐在床边卷起长长叶子烟
他推开房间门在阳台上站着望世景
四周的虹光闪烁他的烟卷一暗一红
他望着这城市的灯火心中开朗多了
是呵，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事情要忙
我们老了也该有自已的念想和生活
我明天一定登门向她把事儿挑明……

2020年7月31日初稿于贾村，何华智
编辑先生:您好！发来诗歌《相亲》，希望您们喜欢。何华智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