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歇停,晚饭后我朝村庄深处走
它挨着高山细长的脚趾,幢幢砖房像狗舌舔它
一条长树藤状的水泥道,紧紧缠着连绵低矮的青山向前
它坚硬且年青色的条形壳,麸着或来或往的脚印、或重或轻的物影
沿着清晰的脉络往深处走,并未惊扰在屋门前打盹的狗和人
道边驻守的绿色垃圾桶,盖不出里面逃逸的臭味
风中并未摇曳的稻穗,正默读乌云的黑色日记
我似乎还看见了很多:炊烟,飞燕,奔驰的小车﹍﹍,却无法从记忆里辨认谁家的
加穿衣服的细雨变得不再单薄,在黑瓦、密叶的鼓面上敲得梭梭地响
大山和低空接壤的天际,什么时候展开一朵拨开墨色的彩云
什么时候,我也站在村部的兵乓球台前,一路前行如影随形着水到渠成的抵达
幽深而腰弯的窄道,切割掉宽阔的视野
密集而众态的民舍,迷乱着探寻的脚步
岔路口的商店不见人影,却分明听到麻将相互搓擦的声响
村部的广播像河马张开的嘴巴,疫情期间奔流的声音似乎还拌和在山坳的涧水里
房子的大门,耷拉着两只粘满暮色的耳朵,整流不出一点如水的灯光
闲暇下来的老人和小孩,像两只青蛙在各自的池塘孵化快乐
一个想饱览村庄文化和自然的我,果真如过客吗?
尽管大山没听到我内心的呼喊,尽管坐在漆黑的门前的老人遗弃我的经过
我依旧带走了深处村庄的记忆
垃圾桶、兵乓球台、广播散发着新农村的芬芳
麻将、空巢老人、偏远暴露着新农村的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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