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土地上的旧身影

他听过圣贤孔孟 ，读过四书五经
他常在我耳边，说起古今中外的故事
他本可手执长笔，把青春献给纸和墨
却在风华正茂时，悄然沉寂于山林之间
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或是对那片土地爱得深沉

他曾凭着双手，为他自己和他在乎的人
开辟了一片小小地天地
他是行者、是猎人、是无所不能的斗士
他会护你周全，让你吃不愁穿不冻
他常说悬崖上的青松，都不及他挺拔
赤着脚，跑得比水牛还快
他给人以厚实的庇护感

而今，当岁月再也包容不了
他额头上深深地沟壑
当他开始聆听我说起万家灯火的故事
我知道，他已经慢慢老去了
那天清晨，我看到茫茫白雾吞噬了
他佝偻的身影，多少个春去秋来
低着头背着天，在那片土地上摩擦掉多少汗水
柴米油盐使他饱尝了过多的苦辣艰辛
每每日暮，当地平线上勾勒出沉重的足印
不知这是他回家的步伐
还是向更远方流浪的抓痕

几杯苦酿，为他斟酌着日月的沧桑
那朴素而又掏心的只言片语
对着烛光映照着当年的不屈不挠
还有好多的秘密和故事
被埋藏在那片土地上
他不需要人怜，也不需要人陪
或许他更需要一个人懂

我慢慢地挺拔，而他慢慢地变成夕阳西下
这也许是旧故事与新故事的衔接
或是他另一种故事的延续
给他一张沙发、一杯清茶、再陪他说说话
在手机上给他下载几部六、七十年代的老影片
不用早出、也不必晚归
歇歇吧，试着把伟岸和执着都放下
做一个孩子眼里，最平凡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