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老梧桐
没什么特别
只是年年砍年年长
伸向天空的手那么倔强
像在奋力抓取什么

现在是彻底解决它的时候了
在靠近地面的一截
超一半已经朽腐
路过其下的人总有些担心

这一夜斧头兴奋过头
在磨刀石上唱歌
风拂过它的刃也被割破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夜
老梧桐选择了自裁
它倒地时也那么安静自敛
没伤到邻居的一匹桷子
一片青瓦

显然
最失落的是那把唱歌的斧子
比斧子更失落的
是当初种下它的人

他颤巍巍俯下身去
抚摸树杆，像树
在抚摸躬身站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