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舂水河太浑浊
捕鱼者看不清鱼儿在哪里
他想象如果河床像倒过来的天空
那么河流就是天上的银河
鱼儿就是飞翔的蜻蜓
手中的网就像童年时用竹杆顶端铁丝圈
裹上的几层蜘蛛网
瞄准目标伸出竹杆，一网一个准

但是，舂水河不再是湛蓝如银河的河流
正如捕鱼者的双眼不再像童年那样澄亮
渔网也不是蜘蛛网
总有一些漏洞让河水和小鱼钻过去
只有塑料袋、空瓶子、旧凉鞋
为捕鱼者堵住了漏洞
吃一堑的河流用浑浊掩护鱼儿撤退
帮助它们隐蔽在渔网目力所不及的地方
捕鱼者一次一次将网撒下
想网住更多的收获
除了一天的光阴
什么也没网住

空手而归的捕鱼者在想
渔网的漏洞该修补了
舂水河的生态漏洞是不是
也该修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