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组诗）


1


一个人的秘密
——一个人不被告诉
当然，所有的人都不告诉

在某一个角落里
甚至，在一些大众场合下
许多的事件发生了

春天过去了，夏秋更迭
——一个又一个冬天也过去了
一个人还是这样地返回居所

一个人听凭于内心的歌声
一个人在俗世之外
一个人刚刚走进麦地，又刚刚走了出来



2


马群突破了围栏
跑过去，在远方消失
你若模糊地闻听
一样莫名的黄昏、暗影
一样莫名的钟和钟声
——一个人也突然这样地莫名：
一个人站立，一个人将趋向哪里？
在一座墙上，一只乌鸦翻了一下翅膀
然后，就转过了隐喻一样的身子



3


夜晚在树梢上
像水一样滴下
土地波纹一样散开
一片片灰褐色的麦茬
——你若想及尘世
一面面墙就会跨着步子踏过来
那些秘密：身怀暗器的人，或身怀黑暗的人
就会站满整个田野



4


起起落落的鸽子之外
忽高忽低的玉米之外
飘摆不止的小路之外
或近或远的石头房子之外
黄昏的魔笛响起
仿佛黑暗的预期的咒语解开来
旋转的飞轮远逝
一首歌在水中沉闭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秘密



5


我和谁？
——相对
根本就不成立
黄昏的吟诵人
走进麦地
或者经过有风的大街
那些日子
那些灰暗的日子
被编进了夏日
——我和谁？
我们能否相对？
在夏日完全消失之前
在某一个路口
或某一棵梧桐树下
我将像了解自己一样
了解某一个谁
——我看见一只鸽子
一只灰色的鸽子
突然就飞进了夜晚里了


——2020.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