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住校生放假回家的周日,
在资江最大的水电站工地,
大喇叭重复广播着十名中学生的名字。
命令下来:连夜奔赴到东坪镇上,
集合、点名、被任命排长。
福生哥说我:这就是你梦里的期盼!
一辆辆军车迎着朝阳,
驶向前方,夏哥哥一路依依惜别的歌声
似乎正在告别着少年的彷徨。
到了益阳,我们登上江轮的大仓。
这就是最不能忘却
半个世纪前的那天傍晚,
那艘大船停泊在岳阳楼下。
都是十六七岁,少数人十八九,
年轻的战士们,个个满脸娃娃相。
他们是来自安化和益阳的新建连队,
其中还有一个姑娘排,
她们蹦蹦跳跳、叫喳喳、乐哈哈。
在生产黄军鞋的军工大礼堂,
展开了背包卷,我将
自家的狍皮席地横向補上。
弯弯地月亮升上岳阳楼,
夜幕无法阻挡好奇的脚步,
坡上百米小店的灯光,
散发出江南米酒的醇香。
手捧起粗磁碗盛满的甘甜,
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形成
非凡的、大无畏的精神力量。
军车一辆接一辆,
驶经城陵机、汨罗江、抵达云溪镇上,
二三四八的第九连前来驻扎。
暂时分散安居到老乡家,
我和安化一班同住老乡的大堂。
靠左的一面墙搭起30公分高的通床,
一个挤一个,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把梦乡留在了黄茅山下的三线战场。
四块水泥大砖,就压痛了肩膀,
挑着六块大砖的是来自山上乡下,
我们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战友明宪讲不完的故事,让我们
忘却了“苦干加巧干”的苦和累。
连队食堂姚班长:除歺的饺子咋那么的香!
日子不长,就重返了军鞋厂新设的
“联络站”,以独立小分队的姿态
服务远方的战场。
战友们被派往各地学习专业技术
而我和运宽编入电工连,就地培训
挖杆坑、登脚扣、爬电杆,
架起一道道高压线,
十三米以上,不算粗的杉木
就是一根新电杆,
两个小伙“嘿”了一声,就扛上了肩,
小雨当晴日,大雨顶着干。
既使是白雪皑皑,我们也站在铁塔顶上。
腰肌积劳成疾的阵阵疼痛,
驱使我和军国弟闯进了
三工区卫生站,兵姐姐们
蘸着水拍打着膝后窝,钉刺并放出淤血
双侧腰部也注射了药剂进行“封闭”的处理
不必报告的轻伤,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有时像铁道游击队的战士,
学会飞车,只烦司机踏一踏“点刹”,
搭一段顺风车回到营地。
有时像地道战的民兵,
还能挖坑道,包绝缘、使上压接钳,
输送电力也可在地下。
战斗在每个黎明的早晨,有时更是
战斗在一个个通宵的晚上。
春去冬来,
远眺长江里江豚的欢舞。
亲切的绰号喊响在一个连队之家
你还记得“骆驼哥哥”、“猴子弟弟”,还有
羊、牛、马、驴等兄弟们。
思念着战友,
期待着我们将战果分享。
是的!
我的战友:
这些年,
你们都好吗?
——作于二零二零年端午节
作者:龙头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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