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把山里的竹木家具，带到山西换旧衣服
再把旧衣服带回家乡，逢集便卖
昨天，他攒足本钱，走进大山收购药材
再翻过秦岭，将药材带到西安摆地摊
昨天，他在西安开了自己的药店
在村里修起了第一座两层楼
在小城买了属于自己的小别墅
昨天，他戴一顶黑色礼帽
架一副宽边茶色眼镜。俨然是商人一样的农民
过年回到村子，他比阳光更实惠些
凡打过招呼的，大人一百，孩子五十
昨天，他本可以颐养天年
但却执意用爱心拥抱低处
留守儿童、孤寡老人、疫情灾害
都有他倾心注入的阳光和雨露
直到一天黎明，老伴发现
米寿之年的他，安详地告别尘间

他从没有到过我生活的地方
但梦里他分明坐汽车、火车，乘飞机
犹如一峰骆驼跋涉在茫茫人海
时而赶集，时而摆摊
一会儿是富商，一会儿是种地的农民

清晨，我来到大街上
一位摆摊卖水果的老者，多像那位刚毅的人
阳光下，香蕉、苹果、樱桃，镀上了金色的希望
佝偻的腰身，丝毫不影响他销售水果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