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挟持天空
滚落过西山的佛耳岩
父亲背负盐巴和煤块从山梁的缝隙中走来
远山空寂
那是七月的一个夜晚
父亲驮着一座山
从我眼巴巴的遥望中,摇摇晃晃地出来
失血的月色
在父亲头顶的暮霭里浮沉
多少年,我和父亲之间
不需要任何语言
抬头的时候
我看见父亲的腹间
一道刺目的伤口
殷红的血,正从那里汩汩流出
刹那间,触目惊心的血
盈满我慌乱无助的眼睛
那一个血色的黄昏
翻卷着颤栗般的冷
湮没了我此生,以及行进中的每一个脚印
有一天,我沿着铁山的山脊上走了一程
然后在山中坐下来
像坐在童年的门槛上,眼巴巴地望着
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2020.6.18于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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