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

好久没有看到列表里，有关于自己的诗行
我极像是一粒干涸的尘泥，等生活下雨
坐在高楼上，看失去自由的绿，张露头角
修剪过的玫瑰，开出让人惊绝的艳
我路过的时候，蝴蝶也刚好飞了过来
随风摇曳的枯枝营养液袋，把一个夏天的不顺
都变得无可抗拒
银杏叶才刚刚发芽，我看阴沉的天空
一片哗然

观溪水远去

往往长满苔藓，又让流水下落的
是眼前的石坎，参差不齐
拼出的水花，也是别具一格
长长的堤，在伴随带刺的野瑰枝
一路西去，还有曾经的诗意
不否认河边有我，过河的垫石
还有未干的残印，污浊是六月的赐给
水花和我有白色的距离
我观溪水远去，落潮的时候
藏在水花下的杂草，美了风景


石梅
印刻在砂石上的，淡暗的梅花
有骨朵的偏执，也有瓣展的孤傲
整齐地排列在一片翠绿的中央
苍劲的枝干，是属于雕刻家的力道和技艺
已开便不会败，未开便永无期待
我细看底部有苍老的石块和深扎的枝
旁边的杂草，点缀了一分苍白
这确实很美，可这又让人惋惜


玫瑰

我静看一朵玫瑰，一朵隐藏在绿叶之下的玫瑰
学不来摄影家的美，定格它的美丽
只远远地看着，记录风景
傍晚时分，蜂蝶早也回归
我悄然靠近，看到残缺的瓣
似乎也有斑驳的泪
干残的叶，在围墙的最高处
和枯枝一起，托起鲜艳的六月
我转身延着小路离开，随风飘落的竹叶
洒满玫瑰的少年


棕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学名，只知道在故园的时候
或说棕叶和棕包，有折断后的扇子
棕皮切割编制的棕垫，常常把我远去的童年
雕刻得如那么明显
棕树一定得割皮，才会长高
不清理掉杂念和琐碎，蜷缩着的
往往是残喘的泥土和石块
棕叶从下往上枯萎，如针的茎叶
依旧把希望，指向日出的方向


童声

延园有横立的石块，三五孩童顺石而走
读雕刻上去的诗句，笑语连连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梅花香自苦寒来”……
放眼望去，确实启迪着这个傍晚的我
来自草地边，带着童话书的男孩
和晚练得人群，徐徐赶来
童声依旧，像是儿时顺口溜
也像是学校改编或是累计下来的言语
“人之初，性本善，没做作业怎么办，打电话求救奥特曼”
孩童再度笑语响彻，我却沉思得像一个
饱经风雨的青年


独行

步行穿过草场，八字形的石砖
围成很多草的家园，边上还有规则漏洞的地板
我坐在白色花岗石上，记录一个下午静谧的时光
置身久了，忘了归期
友人的诗歌，再一次把我那时的追求点燃
灼烧着我荒芜的诗行
还有那炽热的远方
步

一步一步前行
一步一步后退
繁忙的蚂蚁
搬运食物归穴
我也拖着六月的诗行
去更远的地方





20年六月傍晚，闲步院落，所见皆感，故而有记。幸甚至哉，歌以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