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处(组)

文/占东海

①心安处

几个月不见雨，雨比石头坚硬
太阳都晒不化
扬程泵
一头扎进河里
拼命吸水，高热
呕吐的时候正好中午

男人女人们在渠埂上欢呼
用力过度，饥渴不请而来
不知哪个男人喊
“这时，有一碗榨菜炒肉丝或西红柿鸡蛋汤，我能吃五碗饭！”
一女人笑应“想的和唱的一样美
那是村干部才能吃到的”

②人间烟火

一到吃饭时间
走廊，屋前房后和村口的树下
都有托碗吃饭的邻人
米饭那么清白
蔬菜或肉躺在上面很显眼
如果哪个夹了哪个的菜
必把自己的碗也递过去让他尝下生活的酸甜苦辣
张寡妇无儿无女，穿着妖艳扑鼻
碗里除了肉还是肉
男女都绕着走
没人动筷，仿佛下了鹤顶红

③翻一座山，追一个梦

那时，道路辛辣坎坷
山上的石子
专挑爷爷的脚底板上的水泡戳
一担稻子几元，要用几斤汗水才能翻过去
集上讨价还价
经常贩子给的梦和他的梦只差几分钱
都挑回去，在家人面前从不轻谈后悔

④植物的格局

我种的豆
大多长成夜一样疯狂的
有长成山一样饥荒的
但都挂满紫花，豆荚
它们知道，瘦弱的我
眼中
充盈了好多希冀
和强烈的求生

⑤与夏天撞个满怀

夏的碳酸钙
被赤膊的我用砂纸
打磨得越来越细
它们在空中飞
并猛烈撞击我
和地面
累了静下来，也那么白
白到晃眼，如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