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的思想在生活以外的远方
突然地就刮起一阵旋风来
羡慕我退休的妈妈
栽种了那么多她退休以前
连想都没想过的小时光
满墙菱霄花的笑脸下
她在院子里洗衣裳
她在院子里欣赏夏天的小模样
她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左耳听着麻雀吹的小喇叭
时不时还和白天的星星和月亮
唠个小家常
她走出院子的许多个下午
一次次把八达岭长城
运到河北的一个村庄
因为兴趣
拆除。再工整地垒上
我是多么羡慕啊
她钟表上的时间
分针。秒针。时针
都慢悠悠地抒情给农村
我也想做个农妇
一个在泥土上
肆意开满诗意的农家女诗人
除了去认真歌颂扛起锄头的父亲
观察谦卑的农具。唯物主义的除草剂
我还要让养的小白兔当最田园的小公主
在栅栏旁的梧桐树下
我读马尔克思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写黑色的诗。白色的诗。奇形怪状的诗
哦，这该是人的一件多么惬意的财富啊

人往高处走
走了三十多年的路
原来我的高处就是自己背后
这一汪沉默寡言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