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一个少女



                                -----给女儿15岁生日




一只从画里伸出的手
抚摸着你的灵魂, 暗夜里你总是充满凝望
那些宇宙的黑洞和虫卵飘浮起来
被你小心地看管着, 并进行对话中的对话
你光滑而极富弹性的肌肤总是在夜里升腾
把闪电刻进额头,那里也集聚着一场场风暴
袭击着浩大无边的夜空
我总感到你眼里银河落下的水分
和一条清丽的溪流, ​和蝴蝶闪过的影子
你时常走进自己的身体里, 作诗, 谱曲
你飞行在那些宽阔的词语里
又在一幅幅画中埋下你灵魂初始的光芒
我有幸从你身边走过
握着你手中的稚嫩和成熟
我已不再知道你生命的来路
你却从你的瞳孔中告诉我, 生命的尽头
是回到另一个中心的开始


你在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开始了一场走动
你属于那个香气浓郁的时刻
充满水果透明的味道
也碰上一个摇晃的世界让你喧闹
但你早已开始种下一片寂静的树林
那树梢上有你的睡眠和远方
你躺在里面, 以花蕾上隐密的方式
你开始在那真实背后的草地上奔跑
想知道草莓与糖果重叠后的意义或无意义
你欢笑着扯下黑格尔的一根胡须
然后说它很轻也很重, 也很好玩
你不想错过这一世光阴
玩着游戏,也玩着世界
你还撒下一张网, 在二次元的世界里
打捞着星光和人间的悲苦
我们相识许久, 一起注视万物繁殖
江河覆盖大地
于是有一个盛妆的日子
黄昏紧挨着黎明, 月亮紧挨着太阳
你一转身
回望着一个少女, 我看见一个女儿





202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