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疫情记事

一
大年三十是一扇门，关上
三百六十多个日子
就圈在了门外。团圆的日子
一家人应该围着火炉守岁，守团圆
电话里，远在新疆的儿子董衍
说他所工作的医院年假全部取消
他将身穿防护服，在隔离区日夜加班
他电话里的声音疲倦、沙哑
让我清楚地听到
冠状病毒的恐怖

二
屋檐上，繁星点点
村子里，鞭炮稀疏
八口人的家，今夜，仅剩妻子和我
陪着两个孙儿。围着火炉
我不想打开电视
春节联欢晚会那么热闹
真的害怕看到人，一个紧挨一个
我想像着冠状病毒
是不是也在晚会现场
乘着热闹

三
打开手机视频，大年三十的火车上
从上海归来的儿子儿媳
他俩都戴着口罩
火车上的人很多，也很安静
一只只口罩
给嘈杂惯了的车厢
贴上封条

四
纷纷扬扬的雪一直在落
站在家门口，雪花中的村庄
死一般地静。面对落雪
我无能为为；面对疫情
我更无能为力。邻居家的羊
一只接一只地在叫唤
它们肯定想起了
青草，野花，牧歌

五
唯一进村的路封了
村支书在大喇叭上一遍遍吆喝
今年不拜年，不走动
为了别人、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不给祖国添麻烦
都静静地在家待着
把冠状病毒困死在路上

六
我们的白衣天使
逆流里的花朵
把祖国九百六十万的春天
带给武汉

七
从正月初一开始，村子里的路封了
山和山，水和水，村和村
都被分隔。我把接福的鞭炮悄悄藏起
我不想亲手点燃
村子的惊恐

八
我把烧炕的柴禾，从柴房里
抱出来。二十多米的距离
两个多星期了
还没有走到头

九
月亮还没爬上来
村子里的太阳能路灯
次第亮了。村道上看不到
一个人，只有路灯
是祖国睁着的眼睛
为我们守护着
漫长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