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的语无伦次

大饼饼小饼饼，管管药蛋蛋药
这是六口中
常用药的名字
他喊：弯弯
那是他饿了
他叫：七——七
那是在喊我

他说不出来的时候
我就抓起下垂的乳房
塞进他
带着瓦刀伤疤的手掌

多数时候

我们很少点灯
一米的窗口，镶着这样的画
六钻在抗日神剧里
我数他吃剩下的药单

更多时候，我披晚霞回来
窄窄的朝晖巷口
他总挠着头顶，白眼珠子向我
一阵阵的咕噜声
像是拉枪栓

六的臭毛病

他摔碗之前，我把铝盆换给他
他砸锅之前，我把抹布换给他
他啪地一声倒下
牙齿咬破舌头
我就扔掉所有的身家，
用五指
撬开他紧咬的牙关

GPS真是个好东西

它使我的感官可以探向无限远
比如现在，我看一眼就知道
六在菜市场门口数车辆

我每天对他说，手机丢了
就把脊背朝向路人，竖起领子
那后面缝有
我的手机号码

我们以前是冤家

以前我做些无关油盐的诗
六骂我懒鬼
现在，他吵着要回村种玉米
我说他傻子

我训他，乖乖地别乱跑
跑丢了就不要你了
梦里他都骂我
死——琴琴
又蹬被几，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