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书

迷糊着，
父亲带我走进了晨雾，
混沌里
我们站上了近郊的山。
静默中，
我们看着城市的轮廓。

父亲告诉我，
那里的混泥土拌进了他的汗水，
那里的钢筋划破了他的皮肤，
那里的锅炉燃烧了他的岁月，
那里的人们，
却忘记了他的名字……

早起的晨鸟，
在林间扑棱着翅膀，
我收回目光，
盯着，
脚尖的石子。

父亲狡黠地笑着，
告诉我，
那座大楼就是他的丰碑，
那片大地就是他的传记，
那座城市就是他留给我的礼物。

你明天就会走进那繁华的城市，
爬上石头筑成的高楼，
然后，
接过我手中的榔头与凿子，
把自己的故事纂刻在，
孩子们的脚下。

风吹散了晨雾，
父亲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