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时候，梨花就落了一地
都说晚来风急，晨来风也很急
落在黎明时分的雨水
比风更急。似乎早已忘记了
夜长时，梦更多

托梦的人，总是在深夜里出没
模糊的身形，比烛火，更像幻影
那些在白天就欲断魂的人
在夜晚的雨声里，更加哀恸

而在此后，更多的雨水
纷至沓来，和落花一样滂沱
洼地里的水声，高过坡地上的冰草
那些杂乱的蒿草每长高一寸
你的坟头便矮下一寸
那一树梨花，也白了一分

我不敢在春风里，说出
和你有关的字句
我甚至，不敢在清明时节的雨里
腹存一些温和的话语
做为对你的祭奠。我知道
我一旦开口，你内心的伤痕
便会和我胸口的疼痛
一齐发作

许多年过去了
我依旧在那场清明时节的雨水里
和满地的梨花各自为阵，相互对峙
把一生的迷茫和隐痛
顺着清水河的流向
散落成一场，不肯停歇的雨
在记忆里出没
模糊，而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