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应该是谁的江湖
作者：峡江汉字

清明，行走在屈原沱，衣袂翩跹
我，多么江湖！ 

柑橘花柔柔地撕，痛痛地开 
江水静静地听着，不忧郁也不欢喜
长江，多么江湖！ 

我和小鸟的呼吸 
从柑橘花和露珠的眼眸底下斜着翅膀掠飞 
轻柔得只像呼吸
我站在屈原沱想：有呼吸，就有希望 
有阳光和叶绿素，屈原永远青枝绿叶 
生命，多么江湖！ 


一群小鸟绕着树丢手帕 
还有几只抓住风的尾巴，立在树梢 
叽叽——喳喳—— 
一边吹哨，一边议论，
山楂雀子，昨晚才做新娘和嫂子 
春宵夜短，立在晨炊门口 
清一下嗓子眼喊小鸟弟妹： 
回——家——
声音嘶哑，拖得很长，就像她的尾巴 

鸟的心事，我读不懂
我端坐在云雾包围的屈原衣冠冢前 
面对屈原的楚国，我的南海北疆喊： 
回----家—— 

一只点水雀，把长江的肚皮划开又缝合 
看懂了吗？那群白鸽
就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两只白鞋的子孙啊
一会儿飞成“一”字，一会儿飞成“人”字 
给高峡平湖留下镜子和影子 
给思想者留下一个神秘的世界 
鸟儿，多么江湖！ 

一只心跳从胸口噗噗飞出 
从清明飞到端午 不一般的痛 
村妇忽闪忽闪捶打江岸的胸脯
把丈夫汗渍的皮肤洗了又洗，晾在树梢
白发老翁默默垂钓夕阳
钓一线故土把自己灵魂安放
渔民在夕阳下晚归，没有互答的渔歌
我怀抱一颗粽子的心去看鱼，渴望邂逅神鱼 
几叶扁舟靠岸，落叶般飘零，不一般的痛 
只好在龙舟肋骨间插上我的哀思 

这是习惯的素描，我的画笔
应该点亮一个走了的人的江湖：
三闾大夫哟，一个人的祖国 
曾经是孤独的，对吧？ 
那么，一个清明节的思念 
也是孤独的，对吧？ 
三闾大夫啊，你多么江湖！ 

清明节啊！请允许我 
把诗祖的灵魂安放到你的怀抱里
可否？
三闾大夫啊！请允许我 
斟满一杯清明的月光
泼洒在《九歌》《天问》心壤之上
然后，像你禀告 你的楚国 
正在求索的幸福 ！

清明节，应该是谁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