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之夜

               王忠南

在由滚烫如云的日子里
高空雨柱鼎沸，拍打着空虚的六月
那时候，我还披着一件破大氅
在有金子的山洞猫腰挖掘
哎呀！我的心注满红色的希望
塞满抽屉的旧式爆竹
把往事炸开一条口子
在我原地踏步的一条窄如面条的小径上
曾听到我的哭泣，黑鹰的啾啾声
我只但一跃而起，生命之翅
带离我通向浴血奋战的古战场
我和二爷并肩作战，杀敌无数
那红色的血液透过六月的苍白
和一群苍蝇、还有蚊子
把高空慰藉成几十万片残酷的蔚蓝
六月之夜，需要来几瓶烈酒劝慰
到处红红火火，穿短裙的姑娘
从被烧红的街道走过
哪来的雨，上边一片赤绿
干燥的天空，风也热得晕头转向
而我还坐在山洞里，躺在乱石中
我的肋骨烙在石尖上，假如有一堆干草
我会卧成牛样，身覆破洞的大氅
在洞里，我避过整整一个六月
六月当时的天空布满群星
我拿到一笔钱，给刚满月的儿子
买上几包奶粉，我沿路下山
在清泉叮咚的地方洗脸，然后饮饱肚子
那时候我才二十，夜晚是我的情人
在黄昏到来之际，就忙着为我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