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时你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来了。”
我走时你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走呀。”
岁月闲置,话语像土豆炖白菜却没有放盐
而沉默,是园子里冰冻的土坷垃。
烧一沓沓纸钱,唯恐那边少了酒缺了烟
摔碎烧纸盆,压抑地喊一声:“爹,走好!”
闭住眼,不让泪裹挟苍茫的雪
送你,你不会再回来
你还是回来了,在母亲的梦里
你泪流满面,好像你的父母和你的儿子
并没有和你见面,你的妻子我的母亲
除了安抚,就是憔悴地等待屋外切察蹒跚的步履
陪着母亲却没有话说,在温暖的小屋里
灯光凝滞,像你的眼神无处不在
发黄的白纸躲在茶几角落,边角瑟瑟翘起
虚弱的字迹如附肤之蚁,痛痒了粥一样的日子
坐在你的椅子上,和母亲看有关苦难然后幸福的电视剧
母亲煮茶做饭,母亲端上碗筷
我像你一样接受母亲的伺候
不顺口的时候,母亲歉意地看着你的脸面
坐在父亲的椅子上,写着无关痛痒的文字
母亲做着家务,修改不合身的衣服
喜鹊在门前的杨树上扩巢喳喳地叫
母亲突然说父亲总是絮叨那天喜鹊落满了墙头
父亲坐在椅子上,一辈子都没见到的奇观
好像喜事临头,却充满不安
坐在父亲的椅子上,我笑了笑
像乌鸦的喜鹊因为一块腐肉吵翻了天
坐在父亲的椅子上,我没有了表达的欲望
还是和母亲说几句说不说都一样的话
时光黏稠像血栓,我看到父亲散乱的目光
像雪一样,在山脚大大小小的坟堆上蔌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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