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里的火苗放肆地跳动着
烟缭绕在微弱的煤油灯周围
你的眼睛已被熏得充满血丝
那时我刚从梦中醒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看着灯下你朦胧的身影
带着哭腔呼唤着你
你走到我的床边给我拉上被子
讲着支格阿鲁的故事哄我入睡
那时我是你的小乖乖
你是我无所不能的支格阿鲁
是我最依赖的另一个我
后来啊
我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我已看清你慢慢变老的容颜
在那明亮的灯光下
在夏天炽热的阳光下
这是我成长的岁月
把你磨砺让你满身伤痕
染白的两鬓和额上深深的刻痕
还有那风中随风飘扬的白发
无不是我拽着你让岁月染刻的
这时我已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而你依旧是我的支格阿鲁
深凹的双眼依然会为我发光
颤抖的双手依旧会为我穿针
可我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是我听到你关切的问候
不再是我抽泣声中呼唤你
我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陪着你的不是揉着睡眼的我
而是冰冷的荧屏上的老年节目
我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饭桌上挑肥拣瘦的不再有我
也没有我的哭声你的笑声
只有清脆的碗筷碰撞的声音​
我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我已知道你期盼地望着我
望着我离去的方向
可我依旧在外飘荡
我已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我已读懂得了你曾经的辛苦
可我还在外逍遥
我曾以为你青春不老
直到你生活把你的腰压弯
却​依然没有对你说过辛苦你了
我已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我也知道你爱我爱得深沉
我也爱你
可我还是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我已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我已不再是你的小乖乖
​——庚子年春·20·5·4·23：30
——首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