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朵花的痛

一朵花在风中谢了
样子十分优雅

一朵花在雨中谢了
状态特别凄惨

有人说落英缤纷
像在欣赏疼痛

有人说落花无情
又似斥责无辜

没有人知道
花儿此刻的心情

即使在鲜花盛开的时候
除了蜂蝶强取豪夺

也有人借花献佛
有人把鲜花插在牛粪上

二、挑水

谷雨无雨
又到了栽红薯的季节
父亲从山沟里挑来一担泉水
沿着崎岖的山路
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他展开的双臂下
水桶悠闲地荡着秋千
他耸起的肩头上
扁担呀呀学语

桶中的水
像摇篮中的婴儿
时而笑出泪花
时而荡开涟漪
始终不肯爬出桶沿

我也到了干农活的年纪
替父亲挑水应是义不容辞
同样挑起满满两桶
一路走，一路洒
路边的花草偷偷的欢喜


父亲告诉我，挑水也有学问
关键要把握一个度
迈步、换肩、摆桶——
要互相协调，恰到好处
让桶里的水觉得舒服

父亲的话我记了一辈子
只可惜，心和四肢
总是不能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