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

青草太少，黄沙太多
云不忙不闲，驼峰不垂不挺
有孕的或早就吃饱了
牠们躺在阳光里，咀嚼北山的光芒

白茨长得很乱，牧人毛发更乱
它剪毛的样子很温柔　月白色头巾
像印染了五庹井的阳光
一剪下去，大把大把的时间就不多了

涨奶的白母驼高仰着头，那些 
砂石、蒿草和草蛃都是牠饥饿的孩子
——淘气的乳驼已多日没有上井
牠的长腿可踩碎五庹井的月光
 
天空一直深深地空着　像北山巨大的寂寞
牧人一边剪毛一边唱歌，困了
就饮下井底浑浊的忧伤，四野静极了
偶会有野兔　从驼圈豁口处慌张穿过
把草窝里几只正在下蛋的母鸡，惊得站起
 
我要告诉你的是，多情的诗友红柳
他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在遥远的北山之北，五庹井风骤沙狂 
在一处僻静背风的羊房里　曾有个牧羊女
脸比北山的晚霞还红，他们天真无邪地偎依着
不剪毛，不说话，不看远方，只听心跳
2020 05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