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乾坤中流连，
于日月间辗转，
我把伏羲的古琴碎成漫天霞彩，
把盘古的热泪撒遍这神州故土。

我是谁？我要去哪？
我要那炽阳的芒的疯狂，
要那寒月的辉的冷静，
我要这万千因果跌入那无尽轮回！
我要这身朽骨弃置云层，
我要把万千星辰点缀于灵魂之海，
接引那混沌深处的识破开这人间虚妄。

我是谁？谁又是我？
是万叶飘零之孤舟的摇曳？
还是世间嘈杂纷扰之一隅？
我在晨曦中寻客，
与微风会晤，
于山河静坐。
我在黄昏间飞驰，
迎星月入户，
听万籁无声。
那满墙的春夏秋冬、风霜雨雪
尽在时空之河的怒吼下分崩离析。

我是谁？我从哪来？
从昆仑之茫茫到东海之浩浩，
从朔雪之滂沱到丝雨之哀婉。
我被葬在谪仙的天台之上，
被葬于野老的大厦之间，
被葬于子瞻的东坡之下。
我于清晨苏醒，在夜晚去世，
倒在了人间纷杂，醉卧于尘世百态。
南山的菊在浮躁中枯萎，
北冥的鱼在欲望中绝迹。

我是谁？我......何时如此？
是亿万万尘埃的溃散，
还是一汪汪干涸的热泪？
是那满头青丝斩断的突兀，
还是那万千众生呜咽的哭诉？
我不知，我的双手已然麻木，
我未闻，我的心灵早已冰冷。
山川，草木，虫鱼，鸟兽，月明，星稀
让他们见鬼去吧！
亲朋，故友，温酒，新茶，雁书，尺素
已然臭不可闻！

我要去哪寻？又该如何问？
诗人笔下的生灵饿殍遍野。
余之众生又该以何为乞？
我在汩罗的背影下哭泣，
在无衣的余音中癫狂，
把魂灵埋于月光杯，
让枯骨腐于山川冢。
待那苦等万年的识的甘霖降下，
我亦沐浴万千星辰，为尔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