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并不沮丧

60开外的老卞
靠一把刀生活
扬州三把刀的之一的修脚刀
是他的生存武器
人们脚上多余的皮质
是他的敌人

他在一家小浴城谋生
中午12点到午夜12点
没有星期假日
也不想
没有五险一金
做一个拿一个
10块钱一人
生意不太好
扯平均一天也就六七个
一月2000来块钱
饿不死也胀不昏
日子过得清汤薄水

一次他和我这个常客闲聊
谈到社会上有些人灯红酒绿
许多人的醉生梦死
突然就叹了一声说
像我这样的人
在这世上是白走了一遭
是来凑数字的
让我一惊

他显然不是尼采 叔本华
甚至做不了“欲望的囚徒”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
神情一点也不沮丧
2020.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