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者力量

文/刘永萍

从遥远的武汉而来
搅动污浊的冻土
春的讯息弥漫无影的毒瘤
却仍有傲然枝头的丫苞

藏不住的丝丝雨露
诉说风向的终点
把黎明的微光擦亮
还有多少个脚印丈量花蕾的开放

时光倒转
一九九六  二〇〇八  时至二〇二〇
总有一个圈缠绕在钟南山上
犹如一颗老松，素洁伴影
时光写就的扉页，新增了逆行者出征的里程
匆匆的是别离的目光

他们已经不是一支医疗队伍
还有民警、城乡村干部、小区主任、业主……
他们来自不同行业，他们日夜轮班
医患诊疗无数个不眠之夜

他们，还是他们，弹奏一曲曲穿越枪林弹雨飞将在
他们，还是他们，宁愿护目镜烙印深痕
也不让时间耗费在脱换护身服上
当红旗举过头顶
即使再高傲的头颅也在为他们让路


武汉，加油

这里冷月无光，白色炽眼
无数个逆行者再现
生命之门启程开合的路漫长
不止是这里啊！
十年二十年亦或上百个春秋
鼠疫、肺炎、非典、艾滋
地震、雪灾、水灾、旱灾
看见了，埋在废墟里母亲护压孩儿身上的僵体
看见了，树丫光光，田野黄秃，江河浅流

还是这里啊！
八旬高龄的钟南山冲在疫区最前头
逆行者距一米外陪伴父母新春第一次聚餐
躺在专号床上的病者求助的眼神

一样的脸一样的躯体
模具一样护身服护目镜口罩
比素装温暖的不是门媚上的福字
不是我们谈笑的围炉
是看不见真容的一群白衣道酋

这座孤城，病者不再逃离
这里有我们坚不可破的防线
只要祖国需要
便是他们甘洒热血的行舟


防控之下

燕子呢喃的时候
一把无影的尖刀直插入封冻的内脏
病毒依然，指向肆虐半睡半醒的早春

当中国的版图印满了瘟疫的颜色
31个省市数据频繁波动
褐红烙痕越大越深
日夜截取瘟神的行踪

是否再次顾盼刷屏的网络微信
重叠眼科医师李文亮的脸
扎着两个小辫，海吃着日本料理
串连海鲜吃烤匆匆的行囊
而牺牲的34岁戏谑的生命前夕
病体在努力地挣扎
众众花环圈绕，只留下父母
白发送黑发饮泣
雾霾的阴影，无数道烛光划破长夜
只为点红第一朵桃花

是否看见
一双双清亮的眼睛
淡淡的脸上，捂住口罩
沉重的护身服驱使
分秒必争救死扶伤在病毒边沿
时间生命，口令命令
死亡在凝聚人心，众志在集结成城
抗疫管制一线，坚守就是胜利
空城之下，不变的是芬芳的等待

有人说，封城锁道，联防防控
拉不动的是武功山箕峰的步伐
绿荫如酥，杜鹃吐血，步营炊饮
擒不住的爱的义举，保大家护小家
捐款献物，涌动潮汐

颂赞，党与人民心血相连
蘸毫漫画，倒戈苍生，政通人和
在流动喇叭声中
在铿锵玫瑰影像里
在每一个巡查人员旅途上


对它的三月

所有锋利的刀剑，对它都合适
它掠去了人类新的纪元。显微镜下
它露出绿茵茵的刺头，从遭遇瞬间
它揶揄的笑声从深海涌上来
你无法对它抗拒，除非
人类没有肉身

亲爱的伴侣，你是否一直在
读懂了一张张迥异烙痕的脸
还有这张脸与亲人隔屏隔空相望
时间就像沙滩，淹没了太多太多离别
洁白仍然是洁白，就像幽静的隔离区
一段一段毒杀毒杀
不尽的甬道

而三月终究来了。是哪里的风
亲吻粉黛淑媚的唇，开启在
桃李枝头上。蕙花
这温馨的蕙花，深锁园里
伊底幽香，潜出庭院
你醉了，想去寻所爱的蝴蝶
翩翩然起舞。你只迷在
伊底的风里，隐忍着
这悲惨这甜蜜
满屏满屏，油菜花
金黄金黄

在你明眸的波光里
采一辔炫丽的民族风
在《诗经》里婉约
在《绝句》里清唱
在神元湖水里飘渺
在李花树下巧笑

雪海里相拥
青青草丛也在为你萌动丫苞
泸水河潮落又涨起
唱着卧霞凤喃的歌舞

流苏掠痕
赤脚踏过的独木舟
高翘起龙灯影绰炮响
蚕豆花繁泥土香
辣子酱、松子落、鸡毛令键起烟火
一盏清影哟
夜夜书屋艾果暖
在故里
在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