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总喜欢回忆过去
想起曾经的人和事
尤其是故乡
更有故乡的老屋

多少次在梦里
曾清晰地看见
那灰黄的土坯墙
到处有
我攀爬过的欢乐
院子里
那颗三杈的老槐树
撑起整个小院的温馨
老槐树旁边的地窨子
更有着我不灭的记忆

儿时的我
是那样的调皮
手里抽着旋转的陀螺
小脸却对着
灶台边忙碌的母亲
炫耀着自己的顽皮
没料到一脚悬空
摔进了地窨子
至今
脸上眼角的疤痕里
依然滴答着
母亲伤心的泪水

我想你了，故乡
我想你了，老屋
我更想你，
我亲爱的母亲
睡梦里醒来
我早已经满眼泪水

可是我知道
多少年了
想你，我只能是在梦里
见你，我只能是在梦里

尽管不算远的距离
却把我和你分开
我在这头
你在那头

我只能拿起照片读你
细数你额角的皱纹
如今又多了几道
我知道
那是岁月留下的沧桑
生活的煎熬打下的印记

我来到小河边读你
那河边的捶衣石上
你为孩子们捶打衣服的声音
仿佛依然在耳边回荡
看着你佝偻的腰身
我明白
那是日月留下的伤痛
儿女守护让你劳心伤神

我爬上高山之巅
妄想去读你
我梦想着天上漂浮的白云
带着儿子对母亲的思念
飘啊飘
飘到家乡飘到母亲的身边
飘进母亲的心里

面对着故乡
在夕阳里我深深地凝眸
任凭思念抽出万千情丝
把故乡的一草一木拴系

我仿佛看见
那浓密的老槐树的树荫了
还有
那斑驳裸露的土坯院墙
那土坯墙头上枯干的茅草
那荊棘编制的栅栏
那摇着尾巴迎客的小狗
和着眼泪
和着陌生
像失光的眼神
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多少年不见了
我的故乡啊
不知经历了
多少沧桑
但我没忘记，
儿时说过的话
还焐在老屋的土坑上
还温热在老屋的灶台边
还回荡在老槐树的树荫下

儿时走过的路
像春、夏、秋、冬
在季节里轮回
鲜花盛开的时节，
总有喜悦
雪藏在温馨的过去
每当想起故乡的一切
总感觉那样温馨、甜蜜

娘啊，我出远门了，
你的儿子出远门了
尽管就在你的身边
但总能找到荒诞的借口
几十年未曾回去
几十年未能回去

回家的路
变得朦朦胧胧蜿蜒崎岖
老屋檐头的炊烟
早变得细疏迷离
娘，我想回家
娘，我要回家

秋风吹落衰败的落叶
老屋的模样
在我心里拔地而起
尽管现在到了冬天
但总感到有阳光
照在老屋的墙角
留下温馨和安逸
见了故乡见了老屋
就像见了亲娘
心里有多少话语
却不知从何说起
心里有多少辛酸
却不知从哪件倾诉
娘，不孝的儿子悄悄告诉你
叶落总有归根时
待到春风吹起的时候
儿子一定回家
回家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