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帅


父亲说我是欠揍型的，从我腿上的伤疤就能
得到了验证。父亲揍我的理由很多
比如不按时吃饭，睡觉没盖好被子
和小伙伴们斗嘴，更不必说
打翻了油瓶，弄坏了扫把
父亲揍我的时候从不挑选工具
操起什么就是什么，木棍、藤条
皮鞭，甚至于绳子。他用绳子把我
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用木棍、藤条
皮鞭轮番着抽，我咬牙忍着
父亲问：“你服不服”
我说：“你抽皮鞭的样子好帅”
多年以后，儿子在客厅里玩弹弓
打碎了电视屏幕，我想起父亲揍我的情形
拿起一本书向儿子打去，没等我打第二下
父亲就横亘在我和儿子中间，说
“你觉得自己很帅呀，敢打我的孙子”
我看到父亲怒目圆睁，摆出要和我拼命的样子
哆哆嗦嗦地说了句：“爹，你这个样子
真的——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