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化成一只杜鹃,邀我入梦》
我想,你就是那啼血的杜鹃了。
可是,可人的鸟却始终没有向我飞来,你就躲在古人的诗词里,日夜啼血,你为什么不肯探出头来看我一眼,看爱情一眼?
我的心自从能走进怀念里,每个日子都隐隐作痛。
我想,你是在我梦你的时候已经来过了,是我自己错过了时机;
我想,你是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飞走了,只留下了似血的泪滴。
可临窗眺望你的的那个人是谁?
你已经没有了踪影,眺望的的目光该栖息在什么地方?
而春天还远。
茫茫的雪夜,你会发现一颗枝繁叶茂的树在为你茁壮吗?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场雪啊,却积满了一冬的寒冷,就是这一冬的寒冷,也不能冻结我仅有的一次失眠,可恨的是,我为什么没有机会挥手,就告别了生命中最初的冲动?
我可人的鸟,你可知道:
是谁在这场雪中,把自己送进了外省的月光里?
是谁在月光的滋润中,完成了自己唯一的初恋?
是谁在初恋的温柔中,憔悴了爱情的容颜?
然而,痛心啊!
谁的一生能在雪中完成?
谁的一生能能永久灿烂如雪?
谁的爱情披一身比雪还浓重的沧桑,深沉若风?
我可人的鸟,你可知道:
谁的一生就徘徊在古诗的门外,想飞,却找不到翅膀;
我可人的鸟,你可知道:
谁能在春天到来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化成一只杜鹃,邀我入梦......
原载《散文诗》2000年9期
《金属的声音潜伏在一生中》
总有一些事物让你无法触及,比如鸟飞去的方向,云的位置和阳光的姿势;
总有一些事物让你充满奢望,比如草地上的白马和马背上仰望天空的女子,让你整个春天都不能轻易度过。
我是说一些金属的声音,潜伏在你的一生中伺机而动,它们的速度,它们的锋利,没有哪只鸟能超过它们,包括北风。
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单薄而无力,苍白的生命立于沼泽之上,还能留下什么?
我曾试图走出水域,走过沙漠的中心,打开一枚果子像打开乳房,谁能将最初的水声全部掠夺?
甚至在一个有雾的早晨,站在如尘的阳光里,伸手接住的可是一滴淡淡的泪水?
原载《青年文学》2010年7期(上半月)
《暗旅》
仿佛远古,恍如隔世。
行走的人,依然怀揣着唯一的词。
一定是干净的词,若灯盏,若星辰,在路上。
甚至,比路更长。
现在是下午,一个比乌云还低的下午,与子夜对话,我不能很好地倾听风的私语。
毕竟,还要启程,毕竟,心已被季节惊动,我的双手,有所求的展开,就像展开爱人最后的身体。
经过了雪,经过翅膀拂过的森林,沿着叶脉的方向,深抵灵魂之谷。
然而,这不是一个冬天的幻影,就像我,不是一个具体的人,我的真实在于冷,在于比北风还凛冽的锋芒。
然而,这更不是一个生动的闪念,我只是想,如何醒来,如何在醒来之后,用沉淀了一生的阳光,将黑暗淹没。
原载《散文诗》2014年9期(上半月)
《月光下扫雪的孩子》
孩子,更大的雪还没有到来。
更大的雪,就潜伏在你身后的脚印里。
你最先看到的是岩石旁的梅花。
你最先看到的是杜鹃啼出的血。
深陷在北风之中,不能自拔。
孩子,父亲的手抚摸不到你流浪的心,亲人的眼睛已被月光下的雪花击伤。
时机还没有成熟,孩子,你手中的扫帚,是冬天的火焰,你可感觉出温暖正在冬天体内弥漫?
在寒冷之下的水声。
在春天之上的鸟鸣。
我可怜的孩子,你再喊一声亲人,我就能幸福成你脚印里的风暴。
原载《天马散文诗专页》2016年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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