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
               （武新才）
父亲去世
完成了一个所有农民父亲的愿望
留下可以挡风避雨的七间瓦房
三间东屋留给我们住
四间堂屋租出去
于是奶娘出现了
不，确切说是我娘
租户是村东头公路边
一家纺织厂的工人
孩子需要人带房东成了双重人
每次奶娘喂孩子奶时
是那时比较难以敞开购买的奶粉
都要留那么一小口
给奶娘自己的孩子喝
因为孩子也需要营养
也不比租房人的孩子大多少
而且只要有这个机会
奶娘和孩子都不会放过
时间久了
被租房人发现
除了扣点租金还要遭白眼训斥
奶娘有时偷偷掉眼泪
这个细节记在奶娘孩子的心里
他想问为什么
可是他不懂为什么
因为生活刚刚开始
需要这样的过程和艰辛
慢慢的孩子们长大
奶娘老了
娘和奶娘在孩子们眼前消失
连留一点返哺的机会都没有
                              2020.4.23日于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