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志超

知道志超就是木凤
是二中毕业多年以后
他在县府法制办工作
自此，与他见面
每每，出于场面需要
就改叫他志超了
但，有趣的是
每每，嘴上称他志超
心里呼的，却是木凤
有时，木凤比志超
甚至，跑得还快
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志超和木凤，于他
好比同一字词的大小写
如影随形

我对志超的了解
更多，来自于
他在县府工作的那段时间
那是我们交往的黄金期
隔三差五
或是，我因某事找他
或是，他因某事找我
间或，还会在某个周末的晚上
相约小聚、把酒临风

之前，虽为同班同学
但彼此，几乎，没有什么交往
盘点记忆
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
二中读书期间
某年正月，去碧东家玩
返回时经过一个村庄
惊见木凤
正站在路旁一栋房子的门口
闲看人来人往
以为他也是来此走亲访友
遂，凑近交谈
不想，那房，正是他家
他本就生长于斯
和碧东是正宗付垄老乡

想来奇怪
之后，我们的交往
也类似从前
在二中读书的那段时光
很是稀疏
外地不来我们都熟的朋友
平日，几乎，就不怎么联系
即便路遇
也只相视一笑，打个招呼而已
记忆最深的一件事
则是，他从法制办调往法院
任职不久
他约好几个老友会面聊天
也是青梅煮酒、阔论人生
璀璨的灯光下
他笑意盈盈，满面春风
登高放目的样子
直给人苟富贵勿相忘的感觉
令人暖从心来

总之，志超给我的印象是
细皮细肉
长得清爽、秀气
为人处事，也细腻、谨慎
有些矜持
有些腼腆
又不乏坚韧、亲和之气
估计，他给所有人的感觉
都是这样：
经常相见，是那样
多久不见，还是那样

得知志超罹患重症是三年前
他女儿的婚礼上
那时，他已清瘦得超凡脱俗
形同修炼已久、刚刚出关
我这才知道，他正是
从上海治疗，刚刚归来
这也是我和志超最后一次见面
此后，多次打听过他的病情
都说：平稳，尚好
也多次想去探望
却一次也未能成行
没想，志超，就这么走了
没想，志超，这么快，就走了

志超，不过五十出一点的样子
正当壮年
可谓英年早逝
多少家庭责任尚在肩上
多少人生抱负尚未实现
就这么撒手而去
真是令人扼腕
真是令人顿足

生命，如此脆弱
死亡，如此残忍
这大概算得上是志超留下的
最后的
无声赠言吧
最后的时刻
就要来临
我眼含泪水，但没哭泣
我只想说：
志超吾兄
你已尽力，放下也好！
志超吾兄
山高水长，一路走好！

202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