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她和默相遇
默对她说：
她就像他曾经在山顶看到的
月光，洵美且异
默的眼里，一群星星
正在苏醒


在皎洁的月光下
他们坠入爱河
星星点亮又熄灭
每个黎明与夜
都是野蔷薇的味道


初春，默为她摘回一株山茶
默告诉她
她就是他的此生挚爱
他们要到时间的尽头才会分开


暮春，默说他不得不
暂时离开家乡
为了让他们能拥有
向日葵般的未来


默承诺在下第一场雪之前
他一定会回来
那时还会送她一只羊羔
比雪还要白，比枕头还柔软


于是她把自己关在屋里
整个夏天
画笔在她的画布上徘徊
她发誓要成为这个小镇
最好的画家，以及
一个忠贞的情人


推开窗户
盛夏的风拂过她的发丝
阳光洒在她黑色的裙子上
她的忧伤也随着风
去屋外散一会儿步
池塘里荷叶田田
柔软的伞蔓延到池边


秋天，她的小屋不慎失了火
他的信和她的画都
在火海里翩翩起舞
大雁从头顶的天空飞过
阳光落在她黑色的裙摆上
她的理想之鸟在沙漠坠亡


初冬到来，游子若从城里回到故乡
她向若打听是否默也在归来的路上
若告诉她鸢尾花还在盛开的时候
默就和别人远走他乡。
话语突然失去重量
向云朵逃逸
一默如雷


屋外一片死寂
只有风还活着
雪花被风揉碎
无声无息飘落
黑色静默的夜
开满绝望之花
回忆通往昨天
也能通向消亡


夜里隐约能听到
外面有异常的动静
她推开门
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她看见一只
在雪地里徘徊的小羊，还有
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狼


月光洵美且异
在皎洁的月光下
她输掉了最后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