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干泾河渭河 
你是一个酒火攻心的莽汉吗
张着干裂多皱的巨口 
醉醺醺又把头伸进黄河 
肌肤依然赭黄如故 

赭黄的漠风
赭黄的山峦 
赭黄的历史断层上
依然依稀着原始图腾的图案 
焦灼的太阳 
如一座悬空燃烧的火山 
远古传说被炒成黄尘黑沙 
恐龙和神话
被冶炼成顽石和巉岩 

一只岩鹰 
从古老幽深的地隙里飞起 
呼啸着飞上蓝天 
断裂的翅膀扑腾着 
在天空划出一串串忧郁的圆圈 
涩哑的牧曲从遥远处隐约传来 
奔腾的马群
 把苍茫的地平线踏弯 

田园在哮喘
旷野在哮喘 
哮喘成吆喝耕牛的声声呐喊 
猿猴掘开的窑洞 
黑黝黝如疲惫无神的眼 
了望弯曲如鞭的山道 
佝偻的背影越走越远 
山那边是希望的危崖 
沉重的岁月
把采石的号子声挤扁  

噢！荒原—— 
我酒火攻心的莽汉呀 
你自从造山运动中崛起 
也不知多少万年多少万年了 
泾河渭河固然太小 
难道汹涌的黄河波涛 
也不能灌醒你的醺醺醉意吗？